济世把苏纳海说是多尔衮的余孽,表面上是将矛头指向苏纳海,实际上却是指向苏克萨哈,这一层苏克萨哈不会不知道,所以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回想当年,由于看不惯多尔衮的霸道作风,所以没有投靠多尔衮,等多尔衮一死,苏克萨哈第一个站出来揭发多尔衮的罪状。顺治皇帝十分震怒,命令毁掉多尔衮的陵墓,掘出尸体,用棍子打,又用鞭子抽,最后砍掉脑袋,暴尸示众,并且把睿王府废了,还将多尔衮的亲信大批处死或贬革。苏克萨哈是正白旗的护军统领,名义上算是多尔衮的心腹,因为揭发有功,不但不被处罚,反而受到顺治的重用。当年苏纳海就是苏克萨哈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苏克萨哈做了辅政大臣之后,苏纳海自然也跟着升迁,最后官至户部尚书。如今鳌拜的心腹把苏纳海定了多尔衮的余孽,如果自己一昧地为苏纳海开脱,鳌拜就有可能暗示心腹们把庇护的罪名加到自己头上,自己一旦反击不力,就可能会引火烧身,惨遭杀害。想到这里,苏克萨哈心里有些害怕了。
“济大人说的有道理,”这时,刑部尚书穆里玛说道,“大理寺卿吴大人犯的是活罪,户部尚书苏纳海犯的是死罪。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卑职认为,吴大人可从轻发落,而苏纳海则交给刑部,定个死罪,秋后问斩。”
苏克萨哈内心仍然作激烈的思想斗争,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
“苏大学士不说话,表示默许了。”鳌拜耸了耸肩膀,将众臣环视了一番,声色俱厉地说道,“户部尚书苏纳海为多尔衮之余孽,藐视上命,反对换地,罪责难逃,来人啊,即刻将苏纳海头上的顶戴花翎摘下来,交由刑部严加审讯,以量刑定罪。”
苏纳海如雷轰顶,呆若木鸡。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腹被鳌拜免去官职,送去死牢,苏克萨哈的脸色由红色变成了白色,继而是青紫色,非常难看。索尼已经把头抬起来了,却现出一脸的茫然,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似的,他虽是辅政大臣之首,却任由位居辅臣之末的鳌拜为所欲为而不加阻拦,因为他老了,已经没有当年的武勇了。而此时遏必隆的目光从吴格塞的顶戴花翎移到了苏克萨哈的顶戴花翎上……
退朝之后,苏克萨哈比鳌拜出宫,由于自己无力保住心腹苏纳海,心里非常难受,他不想急着回去,所以特地吩咐轿夫慢慢地走。结果,又给鳌拜的轿子赶上了。当苏克萨哈看到鳌拜的轿子赶来时,便叫自己的轿夫停下来,让鳌拜先走。
仿佛与苏克萨哈作对似的,鳌拜过去之后,却堵在了苏克萨哈的前面,还故意叫人倒了一地的红枣。苏克萨哈的轿夫踩到枣子,步子不稳,差点儿摔倒了。苏克萨哈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刺客,探出头来见到满地的红枣,气得脸色发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颇有气度的苏克萨哈立刻吩咐轿夫改走另一条路。可是走了一会儿,轿子突然停下来。随从告诉苏克萨哈说,前面有一户人家正在办丧事,一口红漆大棺材正摆在路中间。
苏克萨感到晦气,立刻吩咐轿夫再次改道,几番折腾,才回到府上,此时已经是撑灯时分……
两天后,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上书至首辅索尼手中,强烈反对换地,认为强行换地,极容易引发圈地民众的不满与反抗,不利于社稷的和谐与长治久安……索尼一声不响地将朱昌祚、王登联的奏折传给苏克萨哈。苏克萨哈仔细地看了一遍,心中暗喜,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奏折传给了遏必隆。遏必隆做样子似的扫了几眼,默不作声,又传给鳌拜。
“反了反了!”奏折看罢,鳌拜气得胡须都竖了起来,“此二人胆大妄为,纷更妄奏,跟苏纳海一样,也是死罪一条。”
“鳌太师,”苏克萨哈说道,“如今连地方要员也反对换地,由此说明,换地并不得人心啊,我看从今日起,不要再提换地之事了。”
“不行!”鳌拜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吼叫起来,“换地势在必行,十日后立刻执行!谁若反对换地,谁就是我的仇敌。来人啊,立刻前去捉拿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押往刑部受审。”
“索大人,索大人……”苏克萨哈本想联合索尼制止鳌拜随意抓人的行为,可是接连叫了几声,索尼却装聋作哑似的听不见。苏克萨哈又想去叫遏必隆,可是遏必隆却望到别处去了,根本不理会苏克萨哈。
退朝回府,屁股还未坐热,苏纳海的儿子巴尼便来找苏克萨哈了。苏纳海下狱之时,巴尼找过苏克萨哈,哀求苏克萨哈救出他的父亲。苏克萨哈对巴尼保证说,一定设法救出他的父亲,可是到了朝堂上,当他向鳌拜提出释放苏纳海的要求时,却遭到了鳌拜的心腹大臣们的强烈反对。其它大臣由于惧怕鳌拜的威慑,他们都不敢站出来仗义执言。苏克萨哈孤掌难鸣,最终没能救出苏纳海,对巴尼的承诺自然也就落空了。这时候,苏克萨哈也只能这样安慰巴尼了:“贤侄啊,你不要太难过,刑部还未真正定罪,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解救你父亲,你回去静候佳音吧!”
“父亲,索尼大人是四大辅政大臣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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