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个人过着平凡的生活。等韩郎的病好全了,韩姬便动身回国。”她浑浊的泪水似要夺眶而出,但终是忍住了,抬起头,让泪水流回心里。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求。你孤身一人,到了韩国,恐也难立命,虽是韩国公主之身,但鱼目混珠之事屡有发生,我这便给相国大人修书一封,明你的真实身份,他看了定会好生照顾于你。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山长水阔,各自珍重。”采薇朝着眼前这同样命运多舛的女人作了一个揖,然后研了笔墨给良大哥写了一封信,道明原因。
回了营帐,却发现薄凉已经不在营帐内,听门口的侍卫是去找钟将军了,采薇扫视一眼营中众人的状况,还算安定,便提起裙角,偷偷去找薄凉,心里也觉着好笑,这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人影,自己这回定要看看二人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透过缝隙,也能看见营帐内陈列的瓶瓶罐罐,如丝线般绵延的药味儿传了出来,榻上的钟离昧昏迷不醒,任由薄凉怎样软声细语地叫他,他都如木头一般不动一丝一毫。薄凉看着钟离昧的样子,似乎有些着急,生怕他一睡不起,放在他嘴边的汤药,他也滴水不进,这样下去,别高烧不能退,连性命都堪忧。
采薇呆立在帐外,暗自忖度钟离昧到底生了何病,若也是伤寒,薄凉如何不禀报军医,而偷偷单独给他一人诊治,而非被隔离起来?营帐内,钟离昧涨红的脸随着那一串串急促的咳嗽声而起伏,熟悉的中药味儿也飘散开来,正是那日薄凉所煎熬之药,他竟是病了这良久了吗?此情此景,自己似乎不方便出现在他们面前,采薇正欲离去,但又心生不忍,便皱着眉头,寻思良久。
那黑魆魆的药水顺着钟离昧长满胡渣的下巴滑下来,钻入衣襟里,他似乎更加难受了,扭动着身子,也不管薄凉如何管制。薄凉略带着哭腔,一边用帕子去抹干净那些药汁,一边哀求钟离昧张口将药喝下去。
钟离昧似乎安静了些,薄凉的脸上已是热泪纵横,她紧抿着薄唇,皱着眉将药碗凑到嘴边,然后憋着气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心地弯腰凑近钟离昧,紧贴着他毫无血色的唇瓣,将汤药渡进他的口中,他似乎并不反抗,任意地吸吮着那抹冰凉,来降低他的温度。如是三番,汤药还是撒了一半,薄凉将散乱的发髻整理干净,红着脸拿了药碗匆匆离去,看样子是要再去舀了汤药而来。
采薇看着薄凉不管不顾的样子,她冒着被传染的危险,甚至那昏迷中的钟离昧对她的舍生忘死并不知情,她也要这样奋不顾身,这样的情深,叫人如何不动容?待会儿回去,不着痕迹地叫她多喝些汤药预防着也就好了。抬脚正欲走,却看见营帐内,钟离昧头一歪,那原先搭在他额头上的凉布便掉在了地上,采薇见四处无人,便摸索进去,拾起地上的帕子清洗干净,又搭在他的额头上。
倏尔,他睁开了眼睛,使了蛮力一把将采薇抓住,眼中还是迷蒙的样子,还未恢复神智,喃喃自语着:“采薇,方才是你吗?”他病态的脸上升腾起的红晕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他下意识的希望方才亲吻他的竟然是自己吗?采薇本不忍心甩开一个病人的手,不忍心伤害一个病人脆弱的感情,但帐外“咣当”一声药碗摔碎的声音,令采薇一个机灵,计上心来,厉声让薄凉跪下,然后心地将钟离昧的手放进被褥里,瞟了一眼钟离昧此时看着薄凉的神情,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忍,采薇心中暗喜,便装模作样地训斥起来:“大胆刁民,你可知罪?”薄凉一头雾水地看着采薇此时严厉的神情,不禁有些哆嗦。
“身为医官,却徇私舞弊,知情不报,你既然知晓本夫人冒着生命危险求得与各诸侯的盟约,要控制住瘟疫的蔓延,榻上之人即便是上将军,本夫人今日也要将他隔离,如何还能容得你胡闹?”着,采薇就要去拖榻上的钟离昧,薄凉见此,早就泪眼婆娑,用膝盖跪行至采薇身前,抱着采薇的大腿痛哭流涕,“求夫人开恩,千错万错都是薄凉的错,求夫人饶过钟大哥吧,他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若再去那集中的营帐之内,如何还能安定?”
采薇回身看到钟离昧半起的身子,他还在嗫嚅着让薄凉不必如此,采薇心想今日我便要来个棒打鸳鸯,看钟离昧你个木头人还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采薇曾经与你的朝夕相伴,不过是相依为命而生出的惺惺相惜,你难免会错把采薇当成自己终身侍奉的女人,却不知这不是爱情,从你闪烁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你对薄凉情义,她既然能舍生救你,你如何还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迎接她炽热的情感?
“好!本夫人看在钟将军忠心耿耿,建功卓越的份儿上,便饶过他一次,只是你这医官,本夫人今日定不会饶你!本夫人早就叮嘱再三,要与病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难免将瘟魔又传染给其他人,你倒好,方才若不是本夫人亲眼所见,你早就瞒天过海去了,这嘴对着嘴的喂药,你不怕被传染,不怕死,其他就要康复的病人可是怕的要命呢!今日定要重重地罚你,杀鸡儆猴。”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面红耳赤,那钟离昧望着薄凉的眼眸里也多了些柔情蜜意,有这样一个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会心荡神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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